魔是什么?”
“尽诛有罪。”卫明阳理所当然的答道,这四个字,无数次的从他自己和旁人的嘴里吐出,几乎不用去回想。
然而杨夕却问他:“真的么?”
卫明阳神色一冷,警惕的盯过来:“你什么意思?”
杨夕仰起头,隔着一重水牢的栏杆,望着地面上的卫明阳。
无声的笑了,淡红色的唇缝,有种择人欲噬的血腥气。
“那么,卫明阳,你为什么不杀我?”
她说:“卫明阳,我几乎把天羽云家杀到灭门绝户,我令上万内陆修士与至亲至爱常离永别。无论站在哪一方的立场上,我都罪孽深重。无妄海的海水也洗不干净。夜城帝君,你为什么,没想过要杀我?”
呼啸的冷风从卫明阳的思绪里刮过,他蹭的一声站起来,却几乎没有站稳。伸手扶了一把身边的墙壁,仍定不住神:
“你当时是失忆的……”
杨夕直接打断他:
“得了吧,卫帝座。心魔哪里有这么冷静?”
所谓心魔,是埋藏在心底不敢直视的欲念,或灵魂深处不敢直面的恐惧。
它是了无痕迹的魔障,难以自拔,难以自控……
卫明阳死死的盯住杨夕,嘴唇紧抿着,一个字也不吐。
他终于想起了杨夕眼中那无可名状的愤怒,究竟是在何时何地见过。
那是镜子里,他自己的眼中。
清脆的女声敲打着耳鼓,却因为血管中激荡的热流,而被烫成畸变的调子,仿佛是来自四面八方的嘲讽与讥诮。
“雷劫主恨怒。卫帝座,你的心魔是不是也是雷劫?你恨的人是谁?又是为了什么发怒?
“只有杀意能够平息那一瞬间激荡在胸腔的火。这种心魔真的可以叫尽诛有罪吗?
“我怎么觉得只有一个杀字呢?纵容和助长这样的心魔,能有多好的下场?”
卫明阳强运心法,压住了那一瞬间几乎走火的征兆。血液在身体里停止了沸腾,冰冷冷的挤压回心脏。
他抬起头,看见杨夕冷漠的眼睛。
杨夕说:“我不是讨厌魔修,我是讨厌入了魔的你。我跟你是一样的心魔,但我不愿意变成你这样。”
“咣当”一声巨响,光亮射进水牢里,晃出一线粼粼的水花,又迅速的消失不见。
卫明阳,摔门而去,再也没有回来。
杨夕望着头顶散下来的星光,一动不动。
静静等着心魔的再次袭来。
血海魔域,夜城帝君一道法令现身血海上空。
猩红的雾气在脚下翻腾,阳光照不进这个被世界抛弃的地方。
“师父!”卫明阳在血雾中大吼一声。
他知道脚下血雾之中潜藏着数不清的煞魔,皆都是师父的徒子徒孙、眼耳口鼻,他一回来就会立刻被汇报给师父知道。
过了片刻,一个单薄瘦小的影子现身血雾中央,穿着宽大的衣袍,面无表情。
“急吼吼的做什么,哪有一点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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