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过道很窄,相应的椅子与桌子都像是微缩型的,时不时有人端着泡面盒来来往往的,这些都没干扰到冯亦凡。
林道明目光落在冯亦凡身上,这个从徽州上来的老头身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,让人觉得亲近。
冯亦凡老伴齐华在收拾铺位,她无论到哪都要当在家一般收拾。
这老两口不是寻常人,林道明心里笃定。
林道明翻下冯亦凡桌对面的椅子,然后坐下,看到冯亦凡的书,书名叫《旧制度与大革命》。冯亦凡放下书,看了看林道明,道:“这书你看过?”
林道明点点头,忽然感觉这场面有些像老师问学生。
“感觉怎么样?”
“还不错。”林道明答话模棱两可。
“你在大学?”
“是,你呢?”林道明反问道。
“我也是。”
林道明笑了,明白一开始看到这老头的感觉,那是同类见到同类了。
“我叫冯亦凡。”
“我叫林道明。”林道明说罢,忽然嘴巴微张,身子微微前倾,“科大的冯亦凡?”
“你听说过我?”
林道明脸上现出激动的表情,道:“冯校长大名,如雷贯耳!”
“现在不是校长了。”
“怎么呢?”林道明连忙问道。
“你在学校担任什么职务?”冯亦凡却没有回答,反问一句。
“以前也是校长,现在三所专科学校合并后担任副书记。”
冯亦凡朝齐华望了一下,道:“齐华,给林书记倒茶。”
林道明赶紧起身,道:“我自己来!”科大前校长,一个三流大学的副书记,不是一个级别的,林道明拿不了架子。
齐华娴静而温柔,却有一种另外的不容置疑的感觉。她拿出一个茶杯,细细地清洗了一遍后亲自给林道明倒上茶水。
车厢内灯光昏暗,不远处有人在斗地主,上铺两个学生状的年轻男女正在眉来眼去搭讪着,隔壁的大叔已经在打呼噜,一个女人在听音乐,口里小声哼着孙燕姿《遇见》。
冯亦凡抬手,做了一个请的姿势。林道明抿了一口茶,铁观音,也是他喜欢的,茶香中唇舌间缭绕,侵入心脾,烦躁的心情渐渐平息下来。
两个人品着茶,慢慢聊着,林道明像是遇到一个贴心老哥,把这么多年当校长、书记遇到的人和事一股脑地倒了出来。
林道明对冯校长景仰许久,他写的一些反映高校改革的文章都一一拜读。林道明特别留心冯亦凡在科大的教学质量改革。
冯亦凡叹了一口气,道:“没改下去?!”
“为什么?”
“老师都忙评职称,搞课题,这些本是纯学术上的事。”说着,冯亦凡笑了笑,“你也知道,很多时候,逼得这些搞学术不得不去拉关系跑课题,哪有时间搞教学?”
林道明点点道:“看来,哪都是这个情况。”
“老弟比我有魄力,小学毕业的人你敢直接提人家教授,怎么做到的?”冯亦凡也好奇。从一上火车,他就感觉这林道明不凡。他说出破格提老农当教授的事,的确让他大吃一惊。
林道明苦笑了一下,道:“一言堂。”
“一言堂?”
“我做过五年县委书记,然后到一个学校,所有人都被我收拾得心服口服,谁提教授我说了算,告状也没用。”
“原来是这样,你这是靠个人权威。”
“谁说不是呢?”
“你去燕京做什么?”
“学习三个月,这时间人家好架空我。”林道明直言不讳。
冯亦凡表情有些游离,过了一会,忽然问道:“你认为目前高校最大的问题在哪?”
林道明心中一动,内心忽然有些激荡起来。(未完待续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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